火冷灯稀只作前尘（三）-jh

天曜的治疗终于让素影的状况稳定下来，也终于不必再受折磨，天曜将素影抱至床上，便在一旁坐着修养生息。

素影醒来的时候，便看见天曜坐于床边，心中没有任何波澜，坦然面对来自天曜的审判。

“天曜，你要如何处置我？”素影眼中平静，仿若不是一个接受惩罚的罪人，而是掌握此番情况的话事人。

总是如此，不论身处上风还是下风，天曜总是隐隐之间被素影随意压制。

“你对龙谷枉死的冤魂真切忏悔之后，自然是要让你赔命的。”天曜面带愤恨，语气狠戾。

素影本以为天曜会用最狠毒的刑罚折磨自己，却没想到只是忏悔而已，可她绝不会给忏悔自己为除妖所做的事，“天曜，你大可以折磨我，可诛灭龙谷众妖，我不悔，我绝不会忏悔，人妖本就是死敌，不是人死，便是妖死，为保我人族，你与龙谷皆是我的敌人，我本便是要杀了你们，只不过我用了并非玄门正派的手段，所以你取我性命，我无怨。”

听见此话，天曜的怒气渐生，“为何？我们只是在隐于龙谷、安心修炼的妖，未曾伤害过你们一人，难道我们不也是无辜的吗？”

素影听此质问，不仅感叹，二十多年，天曜虽然在自己伤害之下成长，可骨子里还是单纯良善，若是换作是她，直接夺仇人性命，以了己恨，何必探此原因，徒增气怒。

如今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，可昔日所坚持的信念，绝不可背弃，“天曜，何人不无辜！我自小修炼，天赋异禀，那时人妖之间便已势同水火，但那时我也信人妖并无分别，皆有善恶，只要以我之力，只除尽恶妖，护佑人族。可始终太过单纯，直到幽州城一战，我方才知妖之恶，太多的妖曾自说无辜，背后却手沾数条人命。”

虽然天曜在人界中了解过素影的生平，可幽州城之战却只是了了数语，素影因为此战打出了名号，成为广寒门的门主，其中具体事由却从未听人提起。

“幽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“

素影思绪又回到了那血腥的五日，当年玄门中最强的力量皆殒于此战，而她却是通过此战才成为了广寒门的门主，成为了最强的玄门领袖。如今看破红尘，也终于是能平静的叙述当年的惨战。

“当年人妖混战，离玄门所在之地近的城镇自然得庇佑，未背妖族残害，而距离远城镇便是被妖族占领，人族都处于水深会热的境地，幽州城更是其中一个。玄门为让人族不再被残害，便组织了各处的攻城之战，可幽州城久攻不下，再加上通知幽州城的妖怪能力强劲强攻不行便只能智取，玄门暗中谋划。可惜一切都是因为我太过于天真单纯，竟与一个兔妖做了朋友，结果被她背叛，玄门的计划被那只兔妖全部告诉了幽州城的妖怪，也幸好我并未知晓全部计划，才能在半数人的牺牲下顺利进城。而城中百姓全被那妖怪吸收人气，成为了毫无思想的行尸，被操控攻击我们。“每每想到这场大战，即便已经过去数载，素影还是会面露痛苦。

尸山血海的场景，永远都存于脑海。

天曜没想到素影以前还经历过这种事，他以为她一直便是恨妖的，难怪当年初遇，总觉得素影冰冷的外表之下掩着一抹哀愁。

“之后呢？那只兔妖被你杀了吗？“

“已成行尸的百姓救不回来，玄门为防其祸害天下，便列阵将那些百姓毁灭，之后便是与那妖怪相斗了五日，最后将城中妖怪全部灭杀之后，我玄门只余五人。至于那只兔妖，攻城之际我便知晓是被她背叛，恨意滔天的我便亲自将她肢解杀害，我本想也一同自尽而抵我之过错，可我那奄奄一息的师父拦了我，让我之后以除妖护人来赎过。可笑的是，那一战让我的灵阶提升至高，道丹修炼高了几层，可我宁愿不是通过如此方式来提升修为。”

素影说至最后已经声带颤抖，眼中满含氤氲水汽，久久不能从那般痛苦的情绪中脱离。她虽是看破了情爱，可到底还是俗人一个，这般惨烈的情景终究是难以释怀。

天曜心中震惊，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，妖族竟如此过分。若是当年素影遇到的妖是他，或许便不用付出如此代价，亦不会让素影从此对妖存着赶尽杀绝的想法。

“素影，我不知竟有这样的妖，我。。。。。。”天曜不知该说什么，可还是想说点什么，便把下意识想到的问了出来，“那你告诉过陆慕生吗？”

“我从未同他说过，毕竟是一段不堪的往事，又何必说出来徒增伤感呢！”

也是，素影从未同陆慕生说过这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堪之事，一直以来，面对陆慕生的素影总是意气风发的广寒门门主，他二人之间总是风花雪月，甚至于仅有几次的并肩作战也是毫无挑战的完成，后来的不堪便是素影亲手撕下以前的美好。

只是他不再理解，而她亦不愿解释。

不愿再停留于这个话题，素影便问：“总之我不会忏悔的，或是你一剑取我性命，报你大仇，或是你可用刑折磨我之后杀害，以尝恨了结。”

被岔开了话题，天曜还来不及反应，“我。。。。。。我还没想好。”

素影的身体受不住如此伤心伤神，虚弱地说道：“那便好好想想，尽早决定。”说完便昏睡了过去。

天曜立马探查了一番，原来只是体力不支，便又为素影补了些灵力，随后出去，他确实应该仔细想想如何处置素影了。

天曜不知不觉便走了为那些惨死的龙谷众人所立的碑前，明明应该将素影拉到他们面前，长跪忏悔赔罪，可始终做不出这般的行为，特别是听了今日素影所说的事。

虽说素影惯常会骗他，他确实也看不出素影是否在骗他，可素影叙述的情绪、感觉却骗不了他，素影即使是平静的语气，却还是掩藏不住那些伤心、悔恨、痛苦、残恨。

天曜甚至可以想象在未经历过此战之前的素影，该是何等的可爱善良。

而他，注定再也见不到那样明媚天真的素影。

我认为一个反派的思想行为，肯定是为某种目的或者欲望，而素影对天曜所做的事主要是是为了陆慕生，但是同时也是因为“妖即恶、恶当诛”的想法才能无所顾忌，她的目的已经知道，而她的想法却没有交代原因。所以我就斗胆补足了这缺失的原因，当素影经历了那般惨烈的事之后，对妖抱有这样偏激的想法便是让人可以理解的，在此之上她对妖的行为才能解释的通。

而素影明媚的样子，可以参考杨蓉小姐姐在《天涯追缉令》扮演的霍青梅哦，奉上图片，就在b站可以搜到cut的。